《说部之乱》读后感3000字!
《说部之乱》:关于文学的奇思妙想,欢迎来到朱岳的幻想世界。
作者:彩虹球
我从朱岳搭建的小说世界之中旅游归来,在朱岳先生天马行空的想象与幼童般明快的语调里流连忘返,这个用文字搭建而成的幻想中的真实世界,扰乱了我现实生活的一角。于一团空白而又繁芜的变乱里,我试图寻找弥合裂缝的能力。幻想是荒诞的,幻想又是真实的。
人们总是借由文字、文学填补生活中的慰藉,却从未去探索过文字的世界。朱岳先生用《说部之乱》,掀起了文字世界奇妙的一角,等着有机缘的读者走入探寻。
我知道,对于优秀的小说作品,尤其是以想象制胜的小说作品,贸贸然地解读寓意有损于原作的光辉。然而纵使我才疏学浅,从朱岳先生的奇妙幻想世界中游历归来,抑制不住的赞美与惊叹让我不禁想对那些尚未取得入场门票的路人炫耀——看呀,快看这令人惊叹的奇妙世界!
词隐:一个字的奇思妙想
绝对没有什么/像两个攻杀的词语撞击的锋刃。
人说鲁迅自有笔如刀,鲁迅的文字里,既有匕首也有温度。殊不知,每一部作品里的每一个字,都自带着锋锐的战斗工具,以随时应对别的文字军团的挑衅与拼杀。
一本书,为什么不能是一个强大的文字军团呢?它们被倾注了作者的心血,它们能挑开人心内隐藏的邪恶与黑暗,能唤醒耽溺于苦闷中无法自拔的欢乐,它们有序而规整,胜过人类中最齐整的方队。
那个盲了眼“未”,原本是“来”,隶属于《红楼梦》军团,第二十二回分队,它左侧的战友是“凭”,右侧的战友是“去”,作为原著军团,它们无比强大,屡战屡胜。
后来,它们与《魔山》开战了,这可是大军团作战,一大片黑压压的词涌上来,双方很快交上了火。在拼杀之中,锋锐的笔画是最趁手的武器,它们彼此砍击着对方,在笔画的撞击之间,字词的声音混杂成一片,千万个词的呼啸声回响在这片白色上。
战争是无情的,在人类世界里,战争往往伴随着死亡,在文字世界里亦然。
“来”的小分队被包围而上的《魔山》军团冲散了,它们奋力突围,依然牺牲了三个战友,更加令词惊慌的是,在突围过程中,它们与大部队分散了。他们路过了一大堆支离破散的词骸。
是的,文字是有生命力的,所以,当有生命力的文字死亡后,它们会变成尸体。死亡的文字,身体会逐渐变得支零破碎,产生白洞,逐渐消失在一片白茫茫之中。除了死亡,当战争失败后,文字也可能被俘虏。文字的被俘虏可与人类被俘虏不一样,文字被俘虏了,可能会被敌人收编,整编成另一本书,作为他们的附属,失去了文字原本的韵味。每一个有源头的文字,它可是有归属的,绝不轻易妥协被收编。
再往前追溯起来,难道文字天生就是为一本书而诞生的吗?一个文字是如何到一本书里来的?
这我可不晓得,不过根据来自《逻辑哲学论》的“谜”所言,它的父亲是说,母亲是迷,迷迷上了说,所以有了谜。“谜”一直在思索,它是怎么来到这儿的,直到它变成了老弱病残,成为了一个弃词,才想明白。
时间,我们这些大大小小的军团,这些零散小词的时间,只是欲望的实现形式。而我们既是欲望的实现,又是欲望的现形,虽然我不清楚这欲望究竟属于谁,但我知道,我就是从那儿来的。
“谜”快要死了,但是虚线的尽头还有它的朋友一直等着它,等待是漫长而没有尽头的,尤其当你等待的词已经不会再来的时候。寿命即将燃尽的“谜”,打算自己的两个点献给“未”,让它重见了光明,重新变成“来”,替它走出被俘虏的词所在的孤岛,给那位一直等待着的朋友,告知它的死讯。
白的尽头是什么?一直等待着、沉迷于“谜”的“解”,领着带来谜的死讯的“来”,到了白的边界。白的边缘是一座断崖,崖下一望无际的黑,黑里并不是只有空无,深处,隐约有个白色的词。
说部之乱:被小说侵入的现实
这场灾难的根源与表征极为离奇,出于不可知的原因,一种极为特殊的疾病突然在人群中迅速传播,以不可扭转的态势席卷全球。其具体症状表现为患者的意识被各不相同小说侵占,不由自主地背诵书中的段落,仅能凭借本能寻找食物和水维持生存,不再有清醒的时刻。
为了压制住事态的发展,抑制这种不可思议之疾病的力量,医学界十分及时地将这类疾病症状命名为——罗曼斯症。然而,这并没有什么作用。这种疾病迅速传播蔓延,没人能找出病因,无从谈及预防和施治。
纵使人们开始盲目地销毁小说,严格隔离病患,避免传染,世界仍旧一步一步走向崩溃。
就跟所有灾难故事、灾难电影一样,在这种时候,总会有那么几个大难不死的人类,总会有志愿充当“拯救者”、“救世主”的人类。疾病肆虐时,读后感www.simayi.net我与朋友陆德恰好幸免于难。待到我们重返人类社会,在一个带有图书馆的大学校园定居后,陆德便着手制定解救人类的方案。与执着于“拯救人类变成了唯一有意义的事情”的陆德不同,我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这个世界只是一个巨大的迷津,人类不过是这迷津的细微的支脉,只需静静地存在就好。
陆德在浩瀚的图书馆之中不停地找寻着罗曼斯症的治疗方案,但是他总是对自己的理论毫无信心,只是经由我的小小反驳,陆德的希望就会破灭垮塌。然后有一天,他自杀了,死在了一片雪地里。这两年来搭建起来宁静幻景,随着陆德的枪响,粉碎了。
于是,我接受了陆德临死前的最后一个假设,着手写一篇讲述“加一道锁或封皮”的小说,直视着,希望统统破灭之后展露的,丑陋的礁石。
难道说,小说是变乱的根源吗?我觉得朱岳先生想要表达的并非是这个意思。他试图做的是通过颠倒二者的处境来混淆它们的界限,当罗曼司症笼罩全球,生活也就成为需要构筑的幻觉——这恰是“我”在校园和海岸小屋中所做的。或许,朱岳先生是将这本《说部之乱》,化成了那本“加一道锁或封皮”的小说,守护着人类世界的最后一丝清醒。
在《原野追踪》里,人们用拆散的文学书的书页或是一整本书充当货币,刀客和巫师通过阅读书籍书页,提高个人的战斗力。我大胆地猜想,这本奇妙而又独特的《说部之乱》,是否能算做稀少的独门秘籍呢?
在朱岳的世界里,一切都充斥着荒诞的合理性,然而在天马行空的想象里,朱岳老师又是克制的,这种克制极为明显地体现在每一篇小说的结局里,结束来得触不及防,时常有“未完成”的感觉。在你尚沉浸于荒诞的合理之中、幻想而真实的世界里意犹未尽的时候,朱岳老师已经如同一个结束导游工作的导游,晃着句号的小旗子,告知你这个旅游地点已经结束了参观。
我无法理直气壮地说我看懂了朱岳先生的小说,毕竟有些小说,如同电影一样,只能去感受,而难以具体言谈其中的理解。我只能同《再见》里只会重复表达“再见再见再见”的每一个人一样,合上书之后,从朱岳先生打造的荒诞幻想中走出来,再见再见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