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给我什么作为回报呢，西弗勒斯？”

“作为—回报？”斯内普张口结舌地看着邓布利多，哈利以为他会拒绝，但良久之后，他说：“什么都行。”

——《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

他看到了那个男孩。

男孩相貌随了他父亲，而那双眼睛—那双绿色的眼睛却是随了他母亲。

男孩名叫哈利.波特。

他恨男孩的父亲，却始终爱着男孩的母亲。

因此，他决定暗中保护男孩，却始终与那男孩敌对一是因为记恨男孩的父亲，还是觉得告诉男孩自己在保护他像是在邀功请赏，亦或是那份所谓的面子与自尊？他想不明白，也没有时间去想。

毕竟他面对的是伏地魔，是有史以来最为邪恶的黑巫师。

他真的不怕吗？

他不是神，他也会怕的。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因为那一次告密，他已经成为了伏地魔最信赖的人。他要利用这层关系，将可以摧毁那个魔头的信息一点点渗透给邓布利多―因为他的告密，那个晩上，她为了保护她的儿子，惨死在伏地魔的魔杖下。就算不为保护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也为了因他而死的莉莉.伊万斯。

对她，他心怀愧疚。如果不是他，她原本可以过得很好的。

既然已经无法补偿，那么他只有将这份愧疚，转化成对那个男孩的全力保护。

西弗勒斯。sever，severus，“切割自己。”

的确像极了他。离群索居，孤独游走于黑白之间，亦正亦邪。

他就这样默默护了那个男孩六年。可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他不能一直保护那个男孩，尽管他已经有些舍不得，甚至是喜欢。

但他或许得不到那个男孩的原谅了。

他杀了邓布利多，男孩在场，看到了一切。

可是男孩不会明白为什么。

男孩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在保护男孩。在男孩和伙伴寻找魂器时，是他利用了守护神，给他们送去了格兰芬多的宝剑。

然而他现在倒在地上，脖子上留有被纳吉尼毒牙刺穿的血洞。男孩俯视着他，眼里情绪复杂。

他知道男孩或许恨他，却从未想过要他死。

他拼尽全力想挤出一个微笑，却终是又改为将男孩拉近自己身边，注视着男孩翠绿的眼眸。

“看……着……我……”。

黑眼睛和绿眼睛相视的一瞬间，他没来由地想到了那年的霍格沃茨，风轻云淡、碧空万里，想到了莉莉笑起来光彩照人的模样，想到了她的守护神，想到了邓布利多满含泪水的双眼与话语。“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

他嘴角带了一丝苦笑，唯一纪念她的方式，他又怎么会轻易改变。

“一直都是这样。”（always）他还想再看一眼那双绿色的眼睛，却发现看不清了，无论他怎样努力聚焦双眸，都已经看不清了。

他的瞳孔，已经涣散了……

尾记：

斯内普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他恨哈利，却又暗中帮助他。他爱莉莉，却又从未说出口。

他终生在正邪中游走，在爱恨中徘徊，直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刻。指针尽头，旋针停摆，悲剧命运早已注定。

不过没关系，我们始终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可以战胜悲剧，战胜死亡，那就是爱。作者：钱雨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