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宫》读后感2000字!
作者:vangoghsmood
十年前第一次到大明宫,几乎没有太大印象。从金色城门进入后,只有望不尽的黄沙,甬路是新修的那种汽车路,偶尔点缀几个现代玻璃钢构的低矮建筑,以及如同公园手法的池塘布景。当时就觉得这个地方太大了,同时还有点无聊,在里面似乎还有供孩子玩耍的那种游乐器械,有贩卖塑料玩具的小贩。这便是据说在中国大遗址的考古与展示中走在最前面的一个案例。而在十年后,当我再进入未央宫遗址的时候,看这些遗址展示的方式已经变得多样,也更为规范了。与十年前相比,相同的是空旷和晦涩吗,不同的是我能够从考古学家的视角去看,也能从一个普通人的眼光去看。因此看得更多,而疑问也随之而来了。相信,再一次进入大明宫时,眼光又会不一样,无论是看待它的人,还是展示它的人,观念都在不停变化。
考古遗址为何总是如此晦涩?作为一个普通人几乎不可能对它产生兴趣,如果仅仅通过眼睛去看。相反,如果你是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历史学家或者考古学家又不一样,因为你从荒废的土层中所看到的,是历史文献所赋予你的。但是这些对于一个居住附近的居民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不可能有那样的兴趣自学而获得知识积淀,因此这个废墟对于他来说的,价值仅有从观看当时所能传达的那样有限。
而考古学家是如何工作的呢,他们通过底地层和土色来辨识过去的遗迹,而他们的工作成果——大量的埋藏地下的古物往往都被搬至博物馆,因此能够予人真实视觉冲击和心灵震撼的往往是在博物馆。这是一个数百年来形成的习惯,或许实际上从一开始是一个富可敌国的人的私人储藏室而演变。地下宝藏的价值和脆弱性使得它不可能被展陈在它的发掘地。因此,相比较而言,博物馆仍然要比废墟遗址更为具有吸引力和故事性。但是,目前来说,博物馆和废墟遗址相互结合的参览方式会使人获得更为具体的观感。甚至在有些比较成功的遗址,便在遗址本身之上建立博物馆,这样的将遗址围起来的方式适合那种范围稍微小一点的废墟。
现代世界为什么从新燃起对于考古遗址的兴趣,对于古代城市、宫殿、生活区、圣迹等等的兴趣。对于野外与视觉景观的兴趣,这大概一方面在于在世界上的其他地方,旧的遗迹与新的城市在同一文化和风格的脉络中,因此他们得以不间断的更新和修复,因为他们保存这较多的历史信息,在现场展示了大量的丰富的建筑和生活细节,比如意大利的古城和古迹,仅仅是通过观看人可以获得大量的信息。而与此相比,许多史前遗迹早已经被洪水和大火湮灭。从土地中发掘的遗物都存在在博物馆。因此他们其实就是十足的废墟,而且是一个被掏空的徒具骨架的废墟,他们可视化的信息很少,因此很难真的引起普通人的兴趣,并且使他们觉得亲近。
又说回考古遗址的展示上来,大多数的遗址为何只能按照建筑布局和城市布局进行标识,而不能有其他的动作,因为他们所能找到的信息便是那么多,对于存在数百数千年的遗迹,考古学家所能做到的便只是找到建筑的门、建筑的墙、建筑的破碎的构件等等。当他们费心尽力的将这些信息标识出来,对于观众来说,仍然是不明所以。在一个信息本身就破碎且及其稀少的场所,加上几乎不会具备任何真正严肃知识的普通市民之间,不啻是对牛弹琴罢了。甚至,在这些遗址如何展示上,几十年间专业领域存在着许多的不明和争议,土层被发掘之后流失,使得在此发掘便再也无法寻到前次的信息。因此这就好比是一个只能见天日一次的展示,我们所能见到的不但是存在诸多不明和谬误的展示,而且还是一个与下次会不同的展示,因为考古学家再也不可能获得相同的工作环境了。
而之所以废墟遗址仍然被关注,一个原因在于它们作为文化符号,在一个民族的历史和自我认知方面具有影响力,另一个原因是废墟所占的土地范围,读后感www.simayi.net对于城市来说是非常珍贵的财产。拥有文化符号的土地本身就是一个可以无限升值的城市资源,因此它们经常不能再沉默或者被遮蔽,它们在这个时代获得了它们的使命。于是考古学家勉强尽力的将这些文化信息标识出来,但是期待和所获得的回应是微弱的,但是不得不说普通人在任何时代关心的事情都没什么差别,而观看废墟是少量一些“怪癖”的知识分子或者收藏家的爱好,使用废墟的文化价值运作城市的则是一些城市管理者的事情。因此,废墟对于老百姓来说,其实大概就是个难看的公园?人们从中得到的不会比一个蹩脚的电视剧更多。
许多专业人士害怕废墟被发掘,他们宁愿它沉默,一些人认为任其所是就是最好的展示,但是在大城市中这几乎不可能,因为它们会被无知者以尽可能快的速度破坏,所以标出这些废墟遗址是一种抢救性的保护行为。但是不得不说,如果试图让它们担起文化大使的身份,似乎是有点困难了。因为专业人士目前还很难具有将废墟作为文化体验的场所来运作的眼光。而文化领域的工作者往往缺乏严肃知识,最后达到的效果往往是庸俗和娱乐化的。
关于重建这件事现在看来是十分明了的,就是缺乏文化传统的和非自然的重建是不可取的。在继承中歪曲和创新有时是如此亲密,但它们是相对来说更好的事情,宁愿如此的原因是他与人所发生的关系是更为真实的更为具有使用性的。对于当前的废墟,我想很少再能复兴诸如访碑等行为的,如今的废墟遗址更像一个城市文化空间,它们就是仅仅对一个时代说话,而不是因为它的面积和地域宏达便仍然能够维持它过去的文化辐射力,它只能被限定在它自己的时代任务中。
而在这个空隙中,便能够滋生许多更为有意思的事情,它仍然是一个较为主观的话语,在这个空隙中,其实考古学家所能诉说的只能是十分有限的部分。但是实际上想象和审美在这里却大有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