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之后怎样？

藤井省三发表的“女主人公的形象转换：从《伤逝》到《倾城之恋》”聚焦于二者女主人公的“低头”行为，论证两位作家文本层面的联系，这种比较研究启发了我。

《伤逝》是鲁迅在《娜拉走后怎样》后展现的关于个体解放与自由的思考。娜拉与子君的出走只是解放的姿态，而非获得了自由。这种困境也体现在同时代的白流苏身上。

离婚禁忌使得白流苏受到了娘家的鄙视，她虽然自觉为新时代女性，但“有活路，我早走了……我能做什么事？”她只能自沽身价，与范柳原互相算计，寻求出路，最后结婚。

我不禁问一句：“结婚之后怎样？”这大概有两种说法，李清宇《论张爱玲以小说创作对鲁迅思想的延展》结语中提到“倾城之恋也是一个娜拉走后怎样的传奇”即认为白流苏的结婚不是悲剧。而另一派认为白流苏不过是从家庭悲剧进入了婚姻悲剧。

张爱玲和白流苏对此怎么看呢？“然而流苏还是有点怅惘”，怅惘还是寂寞？张爱玲认为婚姻的本质是经济，“死生契阔，与子成说”““离了婚再嫁，竟有这样惊人的成就”只是她对婚姻与封建社会的讽刺。

“到处都是传奇，可不见得都有这样完满的收场”，而完满不过是一刹那，过后是长久的虚无。娜拉走后不是无路，而是空城。倾国倾城的人也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何论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