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有佳人——读《飘》有感2000字:
文:战瑾元。合上书本,一个时代似乎就这么随风消逝,但斯嘉丽的身影却愈发清晰。她从遥远的黑暗中出现,步伐轻盈地向阳光走来,依旧戴着那顶宽大的绿色帽子,穿着飘逸的绿色印花裙,丝带随风飞舞。温柔、激情与狡黠,这位猫一般的女子,让人沉醉于理想乡中最美的梦境,忆起少年时写下的情诗。但同时,她却又是冬日里的狂风,以暴君的威严席卷荒寂的大地,带走世界最后一点温度。
这是一本我最不想用纯粹批判语言评价的书,它的厚重与深度远不能用我们的“精神意蕴”、“文化内涵”之类的单调词汇来形容。无关种族,无关性别,无关国家与历史,单是书里塑造的角色形象,便足以使其在近代小说中脱颖而出,成为永世的经典。我们一遍遍咀嚼着斯嘉丽出场时的段落,脑海中尝试着描绘那个模糊的影子,看着它一点点被勾勒出轮廓——在读者作为“再现者”重塑人物形象之时,人物本身就成为了书的灵魂。人物的情感丰富了书的意蕴,人物的经历加深了书的内涵,这是一本描述人物的书,也终将以人物而获得生命。
这是故事开始时对女主人公斯嘉丽的评价,准确而清晰地概括了她少女时代的特点。诚然,斯嘉丽不是严格意义上出众的美人,却有着吸引他人的独特魅力。当穿着漂亮的衣裙安静坐在饭桌前时,她的小手”虽然规规矩矩摆在膝上,却看上去很不安分“。她的迷人就在于此,沉静和激情的碰撞,文明与野性的融合。旧社会观点认为女子就应该温文尔雅,在宴会上要吃得“如小鸟一样”,听到可怕的消息时要假装晕厥。而斯嘉丽却极度抵触。她在对艾希礼告白失败后愤怒地砸花瓶,为不用再去上学而“谢天谢地”。她不像同辈姑娘一样满足于安稳舒适的生活,而是永远朝气蓬勃和勇于探索。厌倦繁琐的礼仪,嘲讽他人的虚伪,渴望自由,追随爱情,一切的一切将一个叛逆少女的形象刻画得栩栩如生。这种形象是作者Mitchell.M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举我们已无从知晓,但她所代表的新时代的精神无疑加速了美国20年代的思想解放运动,让人们接触更贴近人性本我的生活理念。
如果说早期的斯嘉丽是一面自由与开放式爱情的旗帜,那么她在战争打响那一刻便被赋予了新的意义。战争即将失败时她逃回故乡,迎接她的是无尽的阴霾。毁灭的家园,荒芜的土地,逃走的仆人,死去的亲人,她像许多曾高高在上的南方奴隶主们一样陷入了困境。作为一位曾经拥有一个叫“塔拉”的大庄园的年轻小姐,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沉浸在过去美好岁月而失去生活动力,而是以出人意料的毅力与顽强面对着现实,想方设法维持生计。在一个将女性看作男性附庸品的社会里,她只身在商界打拼,闯出一番事业,并在流言蜚语四起时依旧镇定自如。如果说坚韧的信念、顽强的品质在文学中并不少见,那么这种与歧视相抗争的勇气的确赋予了《飘》特殊的意蕴,从而提高了书的文学境界。和我们赋予人物的“虚化”的精神面貌相比,这种具有现实指导意义的理念往往更能促进现实生活的发展。
作为一本“爱情经典”,爱在本书中的地位不言而喻。斯嘉丽一个为人津津乐道之处就在于她的爱情经历。作为一位魅力四射的姑娘,她在情场上春风得意,却在艾希礼处碰到了硬钉子。在告白变成了暗恋的休止符时,她深感尴尬,甚至为颜面尽失而大发雷霆。有趣的是,她却因此更加www.simayi.net痴迷艾希礼,在战争岁月不止一次为他祈祷,藏住嫉妒心答应他去照顾梅丽。在这时,她对艾希礼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悸动,而更像一种对于得不到的东西的渴慕。她在艾希礼身上罩上了一层神圣的光环,将他变成了她少女幻想中最珍贵的一部分。自然,这种如泡沫般的恋情最终没能结出果实,媚兰死去后,斯嘉丽从梦中惊醒,她发觉自己爱上的卫希礼除了想象之外,并没有真切存在过,相比之下,斯嘉丽与男主人公瑞德的情感纠纷更为复杂。可以说,瑞德并不是她所期盼的伴侣类型,早期的斯嘉丽对他充满鄙夷。但在战争及灾后重建的过程中,瑞德屡屡向她伸出援手,逐渐融化了她内心的坚冰。按照当时的社会道德标准,他们都不能算得上正人君子。斯嘉丽嫉妒、贪婪,为了赚钱不择手段;瑞德本身就是战争的军火投机商,热爱赌博和饮酒作乐。但也正是这种相似的性格与经历,让他们越走越近。正如瑞德所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是唯一既了解真实的她却依旧爱她的人。遗憾的是,由于斯嘉丽对艾希礼的固执和双方的缺乏信任,这段爱情最终走向了终结。《飘》对于爱情描写手法灵活多变,作者擅长在战争、和平年代等不同时代背景下,精准地刻画出人物的情感变化,使人物形象更为丰满,也在文学史上留下了经典的爱情传奇。
乱世中的斯嘉丽或许不是最为优秀的女性,对她的评价也褒贬不一,但她欢笑与泪水却让每一位读者印象深刻。或许这就是这位南方佳人的独特魅力吧。无论对与错,爱情的把握与失去,一切都已经随风飘逝,只留下塔拉树林里风吹过树叶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