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下的新生——《欧洲中世纪史》读后感心得体会:
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对中世纪大加挞伐的当属后来的这些胜利者——商人市民。他们现在成为了整个欧洲社会的主流,所以历史在他们的叙述中,教皇和国王都是黑暗的制造者,农民的苦难很少被提及,而他们自己则是受害的主体。
中世纪时代,世俗王权和宗教皇权的斗争是始终存在,并不断地激化,到底由谁拥有最终权力,双方争执不休,其根本就是对话语权的争夺,也就是对利益争夺。他们双方在利益争夺上受害最深的是中世纪新兴的商人市民阶层。整个中世纪的经济发展,主要依靠的是贸易发展,而依赖于贸易生存的商人阶层应运而生,城市也随之诞生,城市里包括了封建领主、贵族、教士、各类商人、手工业者,还有失地农民和妓女。
商人和手工业者等新生的市民阶层,在和封建领主及贵族的博弈中,逐渐占据上风,因为他们掌握着这个城市的经济命脉。所以,在对城市管理的话语权上不断扩大。
城镇最初也受其地区内的贵族、主教和修道院的管制,地主可以向城市居民征收各种税费,也可以维持城镇的秩序。但是,城市里最富有的居民——商人们,早早就开始反对这样的操作。他们强烈希望能够拥有更适合商业人士的特权,比如免付一些费用、行动上的自由、免过路费,自己自治的自由。由于迫于城市暴动和反抗的压力,地主们颁布了“城市特许令”,对商人们的要求予以准许。
城市自治体的居民为了获得特权,要付出很大一笔财富,之后每年还需付一笔钱给领主,以维持特许令的效力。但他们不是以个人为单位支付这些钱,而是通过城市政府集体付清,这一点很重要。政府的雏形出现了,他们花钱买自由,花钱买权利,他们有了处理自己事务的权力,这才是最有意义的。贵族们当然乐得收取这样的年金,因为他们不用花力气管理他们。但这不意味着中世纪的城镇保障了民主和平等,而对于管理自治体的商人来说,经济特权和政治特权一样重要。
最初的城市其实也是非常不堪的,脏乱差和秩序的混乱是普遍现象。伦敦,因是伦巴第人登路英格兰后建立的贸易区,所以取名伦敦。就今天的标准而言,当时的伦敦是个又小又脏又臭的火灾高危地,街道非常窄小,大部分都为铺上石板,整天挤满了人、狗、马和猪。女人在这个城市里是危险的,即便是对这座城市褒奖赞美的人,也说“这座城市的女性都非常像萨宾人”(罗马神话里被罗马男人强行抓住并与之发生关系的萨宾族女性)。12世纪的伦敦就有了烟雾问题,犹太商人对英国的城市极其厌恶,“人和野兽吃着同样的食物,在污浊的空气和硫磺烟雾中,就像到了地狱之门。城市无论何时都散发着臭味。满是苏格兰人,他们无比脏乱,心计险恶,几乎不是人。”但即便如此,奇迹剧、狂欢节、体育比赛已经成为了那个时候的闲暇生活了。
无论欧洲如何发展,他们对犹太人的迫害是始终如一的,犹太人对欧洲的经济繁荣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但他们始终不被这块土地上族群所认可,对犹太人的种族歧视一直存在,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
这种排外表面上看宗教不同导致的,但实际上还是奴役他人的思维决定的。犹太教和基督教,包括伊斯兰教,其实同出一门。只是对教义的解释各不相同,基督徒却视犹太教为邪教,甚至对其大肆屠杀,宗教理由则是犹太人害死了耶稣。犹太人被迫住在划定的区域生活,甚至被要求佩戴特定的标志,在基督徒诋毁他们的宗教时,还逼迫他们“礼貌地”听着。
相比于这三个宗教而言,基督教的宗教压迫是最为严重的。它不仅武力征伐异教,还强迫犹太教徒和伊斯兰教徒改宗。即便是强大时期的伊斯兰教,也比没有强迫他人改宗,比基督教温和宽容很多。以至于很多基督徒期盼着穆斯林军队的到来,他们可以得到“解放”。基督教的对内压迫之残酷,由此可见一斑。
但一切的民族压迫其实都是阶级压迫。犹太人作为外来人口,不允许拥有土地,不能参与市民政治,他们从事贸易活动和其他手工业的生产制造。其中有一部分人做着放贷生意,百家笔记网(www.simayi.net)而这一生意在基督教和伊斯兰教的教义中都是被禁止的。但这又是很有市场的,很多贵族为了追求奢侈的生活而背上了债务,然而,“在一个崇尚挥霍无度、以能花钱象征慷慨大方的社会,负债比勤俭节约更有面子”。犹太人虽因此积累了大量财富,但也因为大的动荡,而被没收财产,这种现象不仅存在于中世纪。
对于仇外情绪和大迫害的发生,书中认为是由于欧洲社会经过几个世纪的发展,出现的活力,带动了社会阶层的迁移,带来了机遇,但也随之带来了一些焦虑感,有的人面对一个动态的、不确定的社会,开始觉得惶惶不安,甚至惊恐不已造成的。如我们今天外来人口对本地人口社会福利和机会的侵蚀,以及文化观念上的冲突等造成的矛盾一样,只是这个矛盾在欧洲变得不可调和,对于本来就异常穷困的欧洲,面对这种发展中的躁动,暴露出了人性穷凶极恶的野蛮的一面,当然,教会在里面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在宗教的传播和认可的过程中,有一些很有意思但又很有启迪的故事出现。比如,伊斯兰教传播的受阻,跟它禁酒有关,犹太教的不被接受,跟它自己宣称是上帝的选民,却没有尺寸之地有关。基辅罗斯接受东正教而拒绝天主教则是跟建筑风格有关。其实任何思想的传播,都要抛弃掉种族的习俗特征,才能做到在精神上的传播,更让人接纳。而中世纪欧洲社会整体和教会所表现出来的是极其不宽容的。
综上的中世纪看起来确实让人感到压抑和暗无天日,但中世纪的欧洲也绝不是没有丝毫文明和进步可言。基督教会虽然极端和专制,但它在保护文化,传播文化上做出了极大的贡献。而且以宗教为核心的建筑艺术,雕塑艺术、绘画艺术等诸多艺术,在中世纪都得到了长足发展,有的甚至是创新发展。
事物的发展总是有出人意料之处,蛮族的入侵使得欧洲古典文明出现断层,整个欧洲在文化层面一片漆黑,犹如掉进了一口黑暗的深井。拉丁语及其文字在教会中艰难的存活了下来,但是,即便有文化如教皇者,用拉丁文写出的文章也是语法不通。蛮族的方言开始流传,但尚未发明相应的文字。在一片废物上企图重建和传播文化,难度可想而知。如果说黑暗,文化的消亡才是真正的黑暗,因为世界重新回到了荒蛮时代。如今欧洲各国的文字,大多数都是传教士创立的,为未来文化的复兴保留了火种,这一点堪称丰功伟绩。作者:齐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