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的方法》读书笔记2000字:
《科学的方法》一文简单说起来便是阐释了“科学是什么”和“科学不是什么”。科学的必需条件在于主观的现象要被众所认同,得有固定的规律,而其发生或出现必有原因。科学是可以被验证的、可能被事实推翻的用于解释现象的非事实的抽象理论,不必付出过大代价便有一般解释力的“特殊逻辑”也属于科学;而“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套套逻辑”,不能被验证的且不能被事实推翻的模糊不清、互相矛盾、非事实或无限制的理论则都在科学的范畴之外。
在科学越来越变成一种统治力量和意识形态的当前,这篇文章在一定程度上重构了我对科学的认识。我认可文章中的绝大部分阐述,但有几个点超出了我的认知或认同范围。
第一,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吗?
弗里德曼认为检验一个经济学理论是否有效的唯一标准是其对现实预测与实际数据的比较[1],田老师也在课上讲过,理论既需要内部的逻辑自治也需要外部数据的检验。作者在文章中提到“有解释力的理论,其最终目的是要牵涉到事实验证那方面去”,但作者也肯定了理论中抽象成分存在的合理性,只要其验证条件与真实世界没有脱节。
我的疑问在于两点:一是怎么判断脱节;二是在没有脱节的情况下,对一个仅凭逻辑论证就能得到高度认同的理论,当其验证条件的实现需付巨大代价时,验证有无必要。
作者仅因为马克思的理论从来无人用事实加以验证就否定其科学性,我认为是不恰当的。理论的确不能毫无根据地脱离现实,但适当地摒除一些现实的东西对于理论所指明的方向的正确性没有影响,正如地图,它简化了现实世界的地理位置,但我们还是能据其更快到达目的地。
第二,如何判断推理的前提是否有效?
文章中有一个关于“白痴建油站”的假设,我不太理解作者的逻辑。而且,开车的必须是聪明人,作者的论证才能成立。但我们没有理由排除开车的人中有些会把车开到荒山上来加油,这就像没有理由排除建油站的人会把油站建在荒山上一样(作者的假设)。
一个推理,如果前提真结论就必然真,它就是有效的。一个推理如果有效,并且前提真,它就是可靠的。那么,一个推理即使有效,但只要前提假,它是否就不可靠了呢?
第三,世界上存在真理吗?
作者认为世界上有真理,但没有不可以被更佳理论代替的理论。这话貌似有点矛盾,“此刻”永远是动态的,我们活在理论的不断更替中,读后感www.simayi.net今天认为对的明天不一定对,而后天会不会又发现前天的才更对。著名物理学家普朗克曾说:“一个新的科学真理取得胜利并不是通过让它的反对者们信服并看到真理的光明,而是通过这些反对者们最终死去,熟悉它的新一代成长起来。”貌似戏谑却也不无道理。
第四,仅仅是科学的科学意义何在?
曾经有学理的同学和我“抱怨”:人类对于科学的探索速度远远赶不上对自己内心的探索速度。图书馆中,对于历史描述的书远多于物理、数学、生物原理的记载。每个人都可以对自己的生活记上一笔,但却无法提出有意义的新定理。
我想说的是,难道和新定理比起来,个体的生活就一文不值?在我看来,正事因为珍重生活珍重历史,我们才试图用科学去解释每个渺小星辰中的点滴。
另外——好奇真的是人的天性吗?在懂得利弊权衡之后明白不该对一切都保有好奇会不会才是正确的选择?所见的一草一木不就是一草一木,为何要费尽心力去解释它们?
关于“理性人假设”——对于“理性人假设”的态度,作者是肯定且赞扬的,认为其是“经济学上一个不可或缺的基本假设”。作者用“抽烟”、“跳楼”的例子试图表明——对于“人是非理性的”这一完全推翻经济学理论的的反驳,是陷入了套套逻辑的思维窠臼;在“理性人假设中”,把所有行为进行空泛统一的解释是不当的。人的行为应该加以一些约束条件,使其能推断和被验证。进一步的,作者用“A→B则NotA→NotB”的谬误进行反驳——用“人是非理性的”推出“人不会争取最大利益”在推理逻辑上根本行不通。
阿尔钦在《不确定性、演化与经济理论》一文中也为“厂商追求利润最大化”这一经济学的基本假设做了辩护。他说,尽管由于无知或非理性使得某些企业并没有真正实现利润最大化,但市场经济本身就提供了一种选择“适者”和淘汰“不适者”的机制。只有那些能够实现利润最大化的企业才能生存,而不去追求利润最大化或无法实现利润最大化的企业都会面临困境甚至被迫破产。
那么,根据阿尔钦的说法,“理性人假设”是否是一个结果,而不是前提?
另外,作者在文中时常用“低手”一词,私以为有种“狗急跳墙”的意味,仿佛在说:我不管你说什么,反正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一定是错的。
正如在这个话题中,“理性人假设”的理论本就是写给大家看的,以平凡人的逻辑,推出“抽烟喝酒也是为了争取最大利益”并不奇怪,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经济学家。而作者没有去思考理论表达本身的问题,反而是直截了当地说:你这样就是把一个正确的理论用没有意义的套套逻辑去理解了。我以为这是不妥的。
张五常先生的思考方式与众不同,正如他本人所说是“合并了哲学逻辑与实证转接”,因而文章集逻辑性、可读性、知识性为一体,他的文字使我在第一次接触“科学方法论”时就有意料之外的体会和思索。我能尽力去明白科学是什么并在今后的学习和科研中把它与“好不好”、“怎么办”进行区分,但这前提是我得看到这样做的意义,这个意义或许是——明白“科学是什么”才能正确判断“好不好”和更直接地找到“怎么办”的答案。